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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十五章 换了人间

    春天是大地苏醒的季节,春雷炸响的那一瞬间,大地上也被更响的一声春雷震醒了!改革开放,责任制,联产承包……这些新鲜的名词走进千家万户的时候,大家还不明白其中的奥妙。可是土地承包是怎么回事,种了一辈子庄稼的人是明白过来了,这就是说又可以单干了。欢喜的人有,迷茫的人也有。难道社会主义走到头了吗?尤其是那些个村干部,他们想不通。这大集体的日子他们是当家作主的人,可以安排活给别人干,可以吐口唾沫砸个坑。如果把土地分到个人手里,各人干各人的,那谁还听自己使唤?自己的活谁来干?端了这么多年的官架子说放就得放下吗?要不你的地就得荒着。荒了地不好看不说,你还没有粮食吃。难道眼巴巴看着老婆孩子饿死不成?所以,闹情绪的大多都是些有点权的村干部。至于社员那是欢迎的,他们要是有了自己说了算的土地,他们可以种自己愿意种的粮食,也没人瞎指挥自己了,自己愿意怎么干就怎么干。这样的话,用不了几年,自己家的粮食还不满得往外淌啊。所以,承包土地的会议一开,已经有很多人在一些比较厚实的土地上转悠开了。这些种地的老把式是知道哪块地最好,哪块地次一点的。一时间,村里的人都倾巢出动了,因为占块好地,就等于占据了个聚宝盆,那金灿灿的粮食会像小河里的水一样往粮囤里淌的。

    红杏的娘也想占块好地,她扛了铁锨出门,但好地哪还有她的份呀。凡是土头厚实的地块不是被插上了树枝以示此地有主,就是在地里蹲了主人表示此地已经是我的了。一时间争地的风波在这个和睦得出了名的村庄里掀起了轩然大波。好了多年的人把头打破了,祖祖辈辈没红过脸的为了争一块好地,连褂子都撕破了。红杏娘看着这样吓人的场面,吓得连连后退,她根本没沾沾好地的边就跑回了家,抱着脑袋坐在天井里就像丢了魂一样。天哪!那人怎么一个个像疯牛一样。看看那红了的眼睛,不出人命才怪哩。红杏下班回家看见母亲的样子,惊讶地问:“出什么事了?”红杏的娘立刻拉住红杏的手:“杏!好地都让人家给占了,娘无能,一块好地也没占下……你爹,你爹他死了,我们没有靠山了,抢不过人家……”红杏听着母亲的哭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因为学校的几个代课老师也去自己的生产队去抢占地了。当时,红杏也想去自己的队里看看,成老师阻止了她:“别去,**的天下是不会让他们胡来的。让他们抢好了,他们就是趴在地上也占不了多大一会儿。”红杏是信服成老师的,她觉得成老师看问题是长远的,红杏这才安心的教了一晌午课。

    红杏把成老师的话学说给了娘听,她的母亲却不像她那样的相信成老师,她说:“他懂什么,他是个书呆子,对种地的事一窍不通,他说不用抢,那他的老婆怎么还占了块好地咧?杏!你快和娘再去别的坡上看看,看看还有没有没被人家占下的。”红杏娘不由分说,拉起红杏就走。可是她们出了门,走到大街上的时候,看见一群一群的人垂头丧气的拖拉着铁锨镐头等家什回家来了。这群人里有用褂子包了头的,有脸上被抓破了皮的,看上去就像刚刚从在战场上下来的俘虏一样。村中间的大喇叭里传来了书记的声音,大家赶紧住了脚步,仰头静默的听着。

    “社员同志们,大家都到前街老槐树下开会……”人们也不用谁组织,立马齐刷刷往老槐树下聚拢。铁家什碰在一起叮当有声,人和人交换的眼神里盛满了敌意和戒备,好像有你没我,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又回来了一样。

    大会宣布了土地承包的政策,大家这才把急红了的眼睛消去了火。红杏娘捏了捏红杏的手,说:“抓阄好,公平。”

    很快以生产队为单位,人们先回到自己的场院把牲口等物按人口的多少划分了小组,一个小组合用一套牲口。大家轮换着养,也轮换着用。划分小组也是抓阄决定哪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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