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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秦老

    按照宁毅之前的计划,原本是打算在外面跑一圈之后直接去豫山书院的,此时已然全身湿透,便只好折回去换衣服。这时已经是农历八月上旬,浑身湿透之后要一路回家感觉并不好受,身体的素质也不见得提升了多少,估计明天就得感冒,好在走出不远,倒是遇上了认识的人,那是见过了几面的秦老家的小妾。

    宁毅出门锻炼,选择的自然不会是通往闹市的方向,他为熟悉的,当然也是常常过来与秦老下棋的这片街道。秦老的小妾名为芸娘,三十多岁,早年也是风尘女,不过并无烟视媚行之像,宁毅几次见到也是她给秦老送去午饭,容止端庄大方,交谈之中还能跟秦老说几句诗文。这时候在路上遇见,那芸娘一身素衣荆钗的农妇打扮,手上提了一只藤篮,里面是些刚刚在附近地里摘下的鲜蔬果,看见宁毅,一脸讶然。

    稍稍打过招呼之后,芸娘问起生了什么事情,宁毅指指不远处的秦淮河:“掉河里了。”那芸娘微微笑笑,随后倒也不再多问,只是让宁毅随她往一旁的宅过去:“秋日风大,公就这样走回去,明日怕是要染了风寒了,宁公既是老爷好友,勿要客气。老爷此时也在家……哦,昨日还说起公这几日未去下棋呢。””“

    宁毅与那秦老在附近的街道上下棋,只知道对方住在这边,但具体在哪却还没有来过。这时候随芸娘进门,便在客厅见到了正拿着一卷古简在看的老人。他此时的神态严肃认真,甚至隐隐透着一股权威般的威严,与在河边摆棋摊时的神态颇有不同,见有人进来,抬头眯着眼睛看了几秒钟反应过来,似是有些哑然失笑的样,芸娘笑着走过去,还没说话,他便点了点头,毕竟眼下需要做的事情是什么的确是一目了然。

    “让小虹准备热水,芸娘,你去将大郎的衣服拿一套出来……哈哈,立恒小友,你这却是怎么回事?”

    正事安排完,老人方大笑起来,笑声之中有着如下棋时得了妙手一般的幸灾乐祸,事实上这些时日下棋,也算得上熟稔了,平日里老人常常不客气地叫他立恒小,大抵是见他狼狈,笑着称小友,表情却也是颇为开心。宁毅便也无奈地苦笑着,摊了摊手,毕竟对方小妾在场,他也不可能随意地说:“你这老头幸灾乐祸。”

    与江宁城里称得上占地广阔的苏家大院相比,秦家的宅不算大,富贵程度自然也比不上,但也能算是不错的富裕家庭了,前前后后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人感觉充实,充满书香气与生活气的宅,有一种让人觉得踏实的底蕴。虽然早晨芸娘是亲自出去摘取蔬果,但其实这个家里也有几名丫鬟与下人,养得起好几名仆人的家庭,在经济上总归还是不错的。

    秦老的原配是个相当平易与和气的妇人,以前是农妇出身,但并没有普通农妇那种小气或刻薄的性格,如今五十多岁的年纪,平日里操持这个家,侍弄些瓜果,方宁毅见到芸娘摘取瓜果出来的那个废园,便是由秦夫人领着家里人亲手开垦出来,秦老本人大概也是动过手的。或许也是这样的性情,能将这个家打理得如此井井有条,秦夫人与芸娘的感情也好,这样的夫妻三人,大概算得上一夫多妻制之下的模范家庭了。

    待到宁毅洗过热水澡,换上衣服出来,秦夫人上下打量着他的装扮,甚是喜欢:“老爷,宁公穿上这身衣衫,倒是与大郎有几分相似。”宁毅看看那衣服,的确是年轻人的样式,布料也,想来是秦老儿的衣服。老人有两个儿,都在外地。听夫人这样说,秦老点点头,随后问起宁毅为何坠河,宁毅将之前生的倒霉事情说出来,老人又是一番大笑。

    “你这小,污人清白,真是可恶。”

    “这话就太倒打一耙了啊……”

    “哈哈……不过……倒打一耙?这句可有什么典故么?”

    “……”跟有学问的人说话也不好,有事没事问典故,下棋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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