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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他舍生忘死

蛮子眼角飞扬,暗红的胎记变得狰狞可怖,好戏这才要开场呢。

    “看来,老子低估了陆家,来人,给咱们这位文绉绉的大少爷松松筋骨。”勒木沁丢开陆仲嗣,反手抽出了身后兵卒腰间的金光大刀割开了绑缚在他身上的草绳。

    可陆仲嗣双手伤痕累累早已无力支撑着站起来,他屈膝奋力的想要摆动腿脚,却也只是像条小狗一样难堪狼狈的爬了两步,勒木沁身后已有个肩披兽皮的蛮子跨步上来,腰系金盘,看来是个骑卫小队长,魁梧男人不由分说俯身拧起陆仲嗣的头发,拳头“呯”地狠狠砸在他脸上。

    陆以蘅倒抽口气,几近窒息。

    陆仲嗣的嗓子眼里发出一声虚软的闷哼,他的脑袋被打偏了过去,鼻下血流如注,口中难以抑制的不断呕出鲜血,两颗牙齿被这毫不留情的凶狠力道砸碎。

    他半张脸又肿又胀已不成人形,不知道是哭是笑,也许,连疼痛都麻木地无法分辨,趴在地上就仿佛濒死缺氧的鱼,喉咙里不断上涌的腥味叫他作恶,陆仲嗣的眼睛充血一片红凛看不清那远处星光下的亲人,究竟是什么心情什么表情。

    他铆足了浑身的力道咬牙,绝对不要、不能在自己的小妹和父亲面前发出软弱的疼痛呻吟!

    绝不。

    还未调整的急促呼吸猝顿,肩膀有撕裂的痛楚蔓延到四肢百骸,蛮力的五爪掐进了他的皮肉,胸口被重重的砸击压抑得连呼吸都扯痛胸腔,如同千万斤的巨石勒断了肋骨,他脑中一片空白,面朝黄沙,如被丢弃的废物般,直挺挺倒下。

    “这就是堂堂魏国公的儿子,手无缚鸡之力的好儿子。”勒木沁的嘲弄伴着周遭众军的嗤笑,他像看猴戏一样来回踱步找着令自己愉悦的角度。

    陆仲嗣已筋疲力尽、不堪重负,他的手指动了动勉力的抓了把细沙,砂砾一颗一颗摩挲在僵硬的指腹,他感觉到肌肉的麻痹、神志的模糊,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在流血,他微微弯起脊背,皮肉大片被刮擦的手臂磨蹭在流沙上,痛得彻心彻骨,不——他不是无能的废物,他求着任安、求着学士、求着皇子,他把大半个盛京城都求了个遍——

    只是为了,来西地,见一见自己的小妹,见一见自己的父亲。

    他不是只能躲在陆以蘅身后的败家子,他一样可以为家国百姓独当一面,哪怕,微不足道!

    陆仲嗣的执着坚强超乎了勒木沁的想象,这样一个血流不止的文弱书生,竟然,缓缓地爬了起来,可还没站稳,“哧”手臂上已立现一道血痕,金光长刀在那蛮子手中划出几近破晓的光,割裂他尘灰布满的衣衫,割裂他千疮百孔的皮囊。

    陆仲嗣看着满眼殷红,却笑了。

    一刀、一刀,血肉上竟不再觉得疼痛,他没有死,他不会死,他们——只是在折磨他,千刀万剐。

    陆家大哥蜷缩在地哭哭笑笑,他好像恍然明白,为什么当初陆婉瑜看到阿蘅满身伤的时候哭红了眼,她说,大哥,你不懂!

    不懂伤、不懂痛,你是一掷千金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不懂那些刀剑砍在身上的感觉和亲人的怨恨。

    不是的——他想,他懂的。

    陆仲嗣艰难地扭过脑袋,口中被黄沙灌满,脸上一片泥泞,分不清是血是泪。

    “大哥——”那是陆陆以蘅撕心裂肺的叫喊,所有的折磨都在血脉相连的至亲身上感同身受,“父亲,您、您救救他,救救他吧,那是大哥,他会死的,会死的啊!”陆以蘅的眼里没有眼泪、没有悲伤,有的,只是愤怒,只是恨!

    可是陆贺年不为所动。

    他比陆以蘅冷静、镇定,不,是残酷、麻木。

    除了第一眼目光交错时的震惊之外,他没有一点儿的悲痛和想要屈服的念头,好像那个生不如死的孩子与自己没有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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