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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不相信自己

一切浑然天成、恰到好处,她很少这么大胆正眼的去描摹大晏朝的凤小王爷究竟多旖旎纵情流风倜傥,更多的时候,陆以蘅在克制、在掩饰——掩饰所有自心底泛滥的不轨情绪和情感。

    可是这个家伙呢,手腕的伤痕刺眼的很,他枉费了所有的一意孤行,竟就这么从峡上跃了下来,就这么——这么想要与她同生共死不成!

    他疯了。

    陆以蘅的脑子里迸出“同生共死”这四个字的时候,只有一个念头,凤明邪疯了!

    疯了才这么不计后果。

    陆以蘅咽下哽在嗓子里的气息死死捏紧了被褥,好像要将浑身发泄不出的情绪都从指间迸裂出来,血肉模糊的指甲疼的如被千万针扎,好像肉体的伤痛才能让她的身心得到某种宽恕释怀。

    “陛下怕会再杀我一回。”她掩面瓮声瓮气,可不是,陆以蘅“逼”得凤小王爷同生共死。

    “你就这么担心自个儿的小命吗……”低低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

    陆以蘅浑身一僵,红红的眼睛盯着床榻上似才悠悠转醒的人,见他下意识要起身却疼得呲牙咧嘴的模样,陆家姑娘惊慌失措嚷起:“你断了肋骨需要静养,再动我就不客气了!”她装着恶狠狠凶巴巴地斥道。

    凤明邪放弃了挣扎,胸腔疼的好像有什么尖锐却沉淀的东西抑住了呼吸,还能活着这么对视似已是最好的境遇,显然,下游村庄的人救了他们,男人抬眼瞧见那姑娘额头的红肿血色,看来她也浑身是伤:“疼不疼?”

    陆以蘅缓过神来,他是在问自己的伤口:“鬼门关走一遭,岂会怕疼。”她大咧咧早习以为常,不说、不喊、不哭、不闹,就能自己和着血泪往下咽。

    凤明邪蹙眉不忍,她就是这样喜欢掩饰自己的情绪:“可是本王觉得疼。”他轻轻触碰胸口,疼得痛心彻骨,肋骨断了,不得了,这辈子皇亲国戚金珠银玉里堆出来的凤小王爷还没遭过这等罪。

    陆以蘅神色一慌:“哪儿?是、是胸口吗?”

    凤明邪就喜欢瞧她为自己紧张的模样,一笑更疼,可就是忍不住:“心疼。”

    “心疼?”陆以蘅懵着脑子转不过弯来。

    “心疼阿蘅。”男人好心解释,混账王八蛋已经开始不分时间地点的调情起来。

    陆以蘅反应过来捏紧的拳头就要朝着那俊脸落下,突地,风头一转,“咚”,砸在枕头边,什么时候了还这么谈笑风生的!

    打在他身,还不是得痛在她心。

    男人“斯”的咋舌,脸色恍然一变,仿佛真给陆以蘅这“气势汹汹”的一拳吓到了,小姑娘呆愣着眨眨眼,看到男人眼角余光变换的神色才惊觉自己总被戏弄在股掌之上,红着脸又红着眼,手足无措。

    这样子着实难见。

    陆以蘅向来直面刀山火海从容自若,如今对着个病人反而心慌意乱:“您,您一声不吭的跑来泗水做什么?”转移话题,这姑娘比谁都会。

    “想见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绕回话题,男人得心应手。

    陆以蘅直愣愣的瞪他,她不听这样敷衍的回答。

    “担心你。”男人换了一种说法。

    “胡话。”她反唇,原本苍白憔悴的脸色因为言辞的戏弄添了两抹红晕,娇娇俏俏又尴尬羞赧。

    “本王说实话,你偏不信,阿蘅,你是不信凤明邪,还是不相信自个儿?”

    陆以蘅被这话堵着沉默了,呼哧,烛火燃到了尽头悄然湮灭,她没有再点,似就在这暗暝的环境里,不需要目光的接触对视,不需要直面所有的表情,才让她得以喘息,得以,逃避。

    “你……在想什么?”她的声音低哑好像夜里细小的虫鸣,“当时,你在想什么?”她被卷进山洪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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