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忽然之间 第七十二章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院设下的局,徐迟则是不得不按照书院的路数去走,因为书院要我们所有人都死,他就只能如此执行。”
房间里静寂无声,所有人都觉得不妥:单于的决定不是冒险,是疯狂的赌博——不,连赌博都不是——这更像是绝望深渊之前回身愤怒无助地呐喊,就算徐迟真的将唐军阵势摆成最易凿穿的线状,就算朵儿骑真的能够突破到南方,也无法改变整个局面。
阿打的眼睛明亮了起来,完全明白了单于的意思。单于根本没有想赢,他只想带走两万多精骑,那么输掉这场战争,却没能让唐国如愿,待休养生息,道门稳定住南方之后,或者可以再次赢得整个人间。
勒布沉默片刻后说道:“我去。”
没有人与他争,因为这不是战功,也不是殉王庭,而是冰冷的现实考虑,无论阿打还是那些祭司,都不是能够指挥大量骑兵的将领。
大祭司说道:“国师大人会与我们一道,护送单于归原。”
阿打没有说什么,他知道自己要扮演的角色,当那朵儿骑突破唐军防线,在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情况下进入南方草原甚至北大营附近烧杀劫掠时,唐军会以最快的速度去追击单于所在的王庭——最快的速度需要最近的距离,最近的距离是直线,这好像是书院传出来的道理。
王庭要从渭城北归,唐人便要从渭城追击。
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守在渭城那条唯一的街道上。
阿打对着单于躬身行礼,转身离开,走到那条街道上,推开尘封的一间旧铺子,在桌旁坐了下来,然后再没有离开。
其余的人都纷纷离开房间,开始准备逃亡和南下事宜。
国师知道单于的计划后,自然也要做相应的安排。
人去屋空。单于转向窗外。望向夜空里那轮明月,从那些温暖而慈爱的光辉里,仿佛获得了某种力量。
渭城被屠后,绝大多数的房屋都无法住人,草原人也习惯住在城外的帐篷里,他今天住的地方,是相对僻静处的一个小院。
他并不知道,这个小院曾经属于谁,不知道谁曾经属于这座渭城,所以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一定要杀死他——如果让他知道长生天也曾经在这里生活过很多年。或者他的想法会有更多的不一样。
……
……
发生在谷河外草原上的那场战争,是自唐国击败荒人之后,整整千年来最壮观、也是最惨烈的一场骑兵战争。
参加这场战争的金帐王庭骑兵数量,要超过唐军的骑兵数量。而且唐军骑兵这些年里很少进行骑兵方面的训练。所以按道理来说。王庭占据着优势,但唐军却获得了最后的胜利,尤其是在镇北军两路伏兵出现之前。先锋大营的骑兵硬生生地挡住了如潮水般涌来的王庭骑兵,那是因为唐军比王庭骑兵多了口气。
那是剽悍之气——唐军有这口气,他们身下的野马也有这口气,在草原春天的风里,唐军挥舞着朴刀,沉默地砍死一个又一个敌人,那些野马踩着野花与草屑,放肆地奔驰着,竟也学着唐军的模样,把王庭的那些草原马欺凌的极为难堪。
谷河之战注定要留在瑰丽壮阔的历史画卷上,事后来看,这场骑兵战争或者不能算是整个人间的定鼎之战,但绝对是最重要的一场战争。
在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之后,金帐王庭就算还有再战之力,也没有办法对唐国的根基产生任何威胁,更直观一些说就是,那日之后的金帐王庭就算发挥出全部的实力,也没有办法让唐国灭亡。
对于整个人间来说,更重要的是,唐国解决了横亘在北方多年的心腹大患,现在长安城里的君臣可以把全部的精神与资源都投向南方,如果能抢在道门解决内部纷争之前定势,桃山将面临难以想象的压力。
数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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