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置

关灯

第六十六章 棋枰之上有意思

棋子,如南晋棋师一样,确认白棋因为这一着而陷入了无法挽回的死路。

    这盘残局名为乱柯,取的是乱柴堆之意在没有外力的时候,乱柴堆看似稳定,实际上却时时处于崩塌的边缘,想破此残局,便等若是要在保证不倒的情况下,把柴堆里干柴的顺序重新组合,其中难度可想而知。

    先前桑桑在车窗中低声说了方位,书痴依言落子,那枚白色棋子于繁复棋局中直取下方中空,就如同蛮不讲理地伸手在柴堆最下面抽出了最粗的一根干柴,看似强硬,实际上却是彻底破坏了柴堆勉强稳定的平衡状态。

    柴堆已经倒塌在地面上。

    黄衣老僧说道:“此局已终。”

    大青树下观棋的修行者们,既然今日拜山想见歧山大师,自然对棋道颇为自信,或是带着精于此道的同伴,此时听到这话,认真审看棋盘局势,不由愕然发现,那名南晋棋师说的是对的,白棋已然无法重获生机。

    想着光明之女的第一次出手,竟然便如此草草结束,人们望向黑色马车的目光便变得有些复杂,却依然不敢流露出丝毫质疑或不敬。

    山涧畔一片安静,场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然而就在这时,黑色马车里再次传出桑桑的声音。

    “这拟……还真有些意思。”

    窗帘微拂,桑桑低声说了两个数字。

    就像每次宁缺射箭之前,她说出两个数字一般,似乎想都不需要想。

    坐在棋盘前的莫山山微微一怔,自棋瓮里取出一枚白子,放在棋盘上某处。

    黄衣老僧微微蹙眉,没有想到在白棋已然必败的尼面上,黑色马车里那位光明之女,似乎还想坚持,在他看来这实在不符棋猝雅风。

    那名南晋棋师却不知发现了什么,凑到棋盘上,距离极近盯那颗看似寻常无奇的白色棋子,似乎看到了什么很奇怪的事情。

    他神情微异说道:“噫,好像有些意思。”

    黄衣老僧也发现了那枚白色棋子所处位置的古怪,不由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往事,冷漠的神情渐渐变得温暖起来,微笑说道:“有些意思。

    桑桑是很聪慧的小姑娘。用宁缺的话来说,她只不过是懒得想事情,习惯于依赖宁缺,所以才会显得有些木讷,便是砍柴的时候也总是呆呆的,既然生就懒得思考的性情,那她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下棋这件事情有意思的呢?

    这便要从两年前说起。那时候宁缺远在荒原,陈皮皮受他的嘱咐,时常去临四十七巷老笔斋照看桑桑。陈皮皮曾经听宁缺说过桑桑才是真正的天才,这让他哪里肯服气,于是便开始了无人知晓的数次比拼。

    最开始的时候,陈皮皮和桑桑比的是记忆力,惨败,然后与桑桑对弈,却因为老人卫光明回老笔斋而夏然而止颜瑟大师再至。

    其后便是那场令人唏嘘感慨的故事发生。

    但桑桑第一次正式下棋便是那次,便是棋盘上的规则,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学的当她学会之后,陈皮皮便再没有赢过她。

    桑桑和陈皮皮下棋是有赌注的。每赢一盘棋,桑桑便会得些好处。

    所以她开始觉得下枉真的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先前她会小心翼翼地问黄衣老僧这盘棋有什么彩头。

    所谓习惯成自然。

    其后桑桑在书院后山替宁缺做饭,给夫子和那群师兄师姐们做饭的那段时光里,偶尔她会遇着痴于棋的五师兄和八师兄被拖着下了几十盘棋。

    这次来烂柯寺的旅途上,病困之时,她也会拿这两位师兄赠送的棋谱消磨时光。

    书院五师兄曾经说过桑桑在棋道上的天赋远胜宁缺,而那个天赋究竟到了什么程度,她如今的真实棋力如何,她自己都不知道。

 

    -->>(第2/4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