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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清晨的帝国 第一百八十章 吃的是米,流出来的是蛋

 老祭酒感慨说道:“做为长安城第一个邀宁大家入府一叙的老匹夫,想不得意都难啊。”

    王大学士回头望向走到槛外的宁缺,恼火说道:“喝鸡汤用得着看老母鸡?”

    老祭酒大度一笑,摇头叹息道:“失态,你太失态了。”

    前日盛夏一场暴雨,宁缺在雪纸上写下一道墨符,然后对桑桑说了那句话,便开始赴各家的宴会,主仆二人一查才发现不过一两个月功夫,竟是攒下了十几位请柬和名帖之类的东西。

    他很明白这些长安城的大人物之所以给自己这份礼遇,全部是看在皇帝陛下的份上,先前一视司仁谁家都不去,靠着书院后山当然不怕,但如果开始赴宴,则一定要好好讲究下先后顺序,不然因为礼数问题得罪了哪位朝中大佬,便是书院也不好替他出面。

    昨日在书院湖畔,他向司徒依兰认真请教了一番,最终决定把祭酒府的宴请排在了第一位,道理很简音,祭酒大人乃是清贵文臣,以书文晚辈弟子相见,理所当然,更重要的道理则是因为金无彩是他的同窗,这种关系放到世间何处都挑不出问题来。

    祭酒府的菜比皇宫里的菜当然要强上不少,不过实在太过清淡,而且那种谈话也着实没有太多乐起,宁缺本着是这些大人物赏你脸,你就得把脸还回去的亘古不变真理,老老实实仪容庄肃谦逊回答着问题,表现的非常到位。

    宴罢之后,老祭酒很自然地唤人抬上来笔墨纸砚,请宁缺留书。

    留书毕,金无彩和司徒依兰一道送他出府,三人闲聊片刻,宁缺才知道原来就在前些天自己忙于感悟符道的时间段内,谢承运已经回了南晋。宁缺注意到司徒依兰提到谢承运时,金无彩的神情依旧平静,只是眼神有些黯然神伤,不禁有些唏嘘。

    既然开始赴宴,那便不可能一家便罢了。第二日司徒依兰给他安排的饭表,本来应该是去礼部尚书家拜访,然而因为昨夜在祭酒府上遇见了王大学士,所以被迫无奈改成到王大学士府上去吃晚饭。宁缺当时在桌上答应对方之前,已经明显感觉到,如果自己不答应那位白发苍苍的王大学士,对方真有可能派人到临四十七巷把自家的铺子给砸了。

    王大学士府的晚宴,比祭酒府的晚宴更加夸张。这位老大人很明显没有把宁缺当成一只老母鸡来看待随意喂些稻米便算数,而是把六部三院拿得出手来的官员都请到了府中,如果仔细数数,只怕有资格参加朝会的官员,竟有一半都站在庭院间!

    看着庭院间鸟压压一片官员,看着那青紫楮各色官服,宁缺震惊地完全无法言语,心想小子何德何能,就是一个臭写字的,哪里当得起这般阵势?

    然而王大学士认为他当得起,竟是携着他的手站在阶前,做了一番极隆重的介绍。

    为了书院和夫子,为了皇宫和陛下,为了南门观和颜瑟,王大学士不介意把这个面子给足,当然隐约间也有些摇谱的意思,一方面他要借诸公滴滔之口,向整个帝国宣告宁缺来吃饭的消息,另一方面他要借堂间诸公告诉宁缺,老夫我待你可比祭酒那个老匹夫用心多了,今后有啥书帖,应当先给我看,陛下有咐想法,应当先让我知道……

    席罢人未散,王大学士拿出那哥珍藏的鸡汤帖,请诸公赏鉴,最后又请宁缺掏出私印,在这副虽经修复却依然难抹皱痕的便笺纸上郑重盖上自己的印章。

    宁缺手指微提,印章离开鸡汤帖的表面,留下一团夺目的鲜红,学士府里一片欢腾,诸官喝彩赞叹击掌,府邸管家得意动容,仆妇下人窃窃私议。更有那从老家一路跟至长安,服侍了大学士近七十年的老苍头更是感动的热泪盈眶,手扶拐杖望着灯火通明的庭院间,颤声说道:“老爷,少爷他终于赢了金老匹夫,那夺妻之恨终是报了几命……”

    做完这件事情后,宁缺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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