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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胸口的长矛惊了蝉鸣

我没温,今急着赶去书院再看两眼。”宁缺轻声解释道,然后面色微微一变,低下身子剧烈地咳嗽起来,急忙用袖子掩住自己的嘴。

    听着车厢内压抑却又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车夫关切询问道:“您没事儿吧?”

    宁缺应道:“昨夜太热,贪吃了两碗冰,又冲了几桶井水,大概是伤风了。”

    车夫回过身去,一手牵缰一手轻挥马鞭,笑着说道:“热伤风最是麻烦,不过您年轻火旺,回铺子后喝些清凉茶汤,也就没事儿了。”

    听着火旺二字,宁缺不知为何心底生出一股悸意,他微微一怔,低头望向自己的衣袖,发现上面染着两抹自己咳出来的血,便轻轻将袖角攥在了手里。

    长安南城乃清贵地,那座湖畔小筑更是清贵之居,有资格住在这种地方的人都是非富则贵,茶师颜肃卿虽说不容于朝堂,但在名流上层圈子里还有几分名气。先前临湖小筑里一番死战,早已惊动了湖畔别的居民,待发现是茶师颜肃卿的脑袋被人砍了,长安府乃系羽林军马上开始了严肃的查辑工作。

    此时城门刚开,正是将凶徒堵在城内的大好时机,长安府衙役四处询访,羽林军则是在街道之上布防,而城门处的查验更是极严。

    但再严厉的查验,终究还是有所分别有所差异,至少对于带着书院标识,负责送学生前往书院读书的马车,表情严肃的城门军只是随意问了两句,然后掀开车帘看了一眼,便挥手放手。

    宁缺掀起窗帘向城门洞处望去,心想若不是身上血迹不知为何全数湮灭,今日这关还真是不好过。此时的他并不知道,朱雀大街上的血迹也已经被全数蒸发净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不然那些羽林军的骑兵早就会遁着血迹追上疲惫伤重的他。

    马蹄答答,车轮鳞耕,第一抹晨光降临长安城,照耀在少年清稚的脸颊上,把苍白的脸耀的更加苍白,他忍不住眯起眼睛,想起了那个世界里黑色的阳光,想起今夜发生在自己身的诸多不解事,下意识里摇了摇头,然后把刀藏进了车扳下。

    马车行至书院,宁缺缓慢而平静地向书院里走去,往日花香草茂境幽的石道,今天却显得这般漫长,每走一步都是那般痛苦,而为了不让人看出自己的伤势和异样,胸口中处再如何剧烈的痛苦,他都必须忍着,连眉梢都不能挑动一下。

    这种身体状态绝对无法上课,宁缺清楚,如果坚持上课,那么自己极有可能会当着教习和同窗们的面,喷一口鲜血然后当场倒毙,所以他直接穿过书院幽静侧巷,迎着不知道是第几缕晨光,缓步走过湿地,来到旧书楼前。

    旧书楼昼夜对学生开放,此时尚早,无论教习还是那四名执事都不在,宁缺自行推百度将夜吧开楼后……然后右手扶着墙壁,极为难难缓慢地向楼上爬去。

    到了熟悉的二楼,看着书架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修行书籍,宁缺沉默片刻,忽然生出强烈冲动,因为冥冥间他有一种极不祥的预兆一——这将是自己生命里最后一次登楼,而也将是最后一次有机会看这些珍贵的书籍。

    终究还是没有从书架上抽出书来看,也没有精神去看那个叫陈皮皮的家伙有没有留言,他疲惫地向书架尽头走了过去,走到西窗下的地板间坐下。

    稍后女教授应谈会来描她的菩花小揩吧?被她看见自己这副模样,要如何向她解释呢?也许稍后自己就闭上眼睛再也无法醒来,那何必还要解释呢?

    因为失血过多,更因为身体内部所受到的那些玄妙伤害与冲撞,宁缺的思绪极度混乱,就像春日风中飘着的那些柳絮般,轻飘飘浑不着力不知方向。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那处空荡荡的感觉,感受着空荡荡里那股难以承受的撕裂痛苦,下意识抬起颤抖的右手缓缓摸了过去。

    没有摸到那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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